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報名了登山社的活動,跟著來到戒茂斯,一個搜尋起來很像外國世界的名字。

五點多起床,清晨的關山冒著寒氣,滴答下著雨。

從群組訊息看到同行的朋友打算退團,一波三折的,

接連的猜拳猜輸,想要離開卻沒成功,糊里糊塗上了車。

一路蜿蜒崎嶇,黑色的大休旅車瀰漫著糟糕的氣味,當我默默後悔,已來到戒茂斯山門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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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口是一座土丘,需要攀繩,上到丘上發現左右茂盛的森林形成平台,

舉目所及皆為滿滿的綠,幾乎是一座柔軟神聖的殿堂。

苔蘚、藤蔓、巨木四處恣意生長。

 

 

大量的落葉逕自鋪成咖啡色的地毯,渾然天成的完全不需要佈置,越往上走,

松蘿輕鬆的吊掛在松樹上,數量之多,前所未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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濕潤的空氣十分清新,樹幹上的地衣、松蘿活得非常自在,

忍不住想起菟絲和女蘿的詩詞,但菟絲子一向是討人厭的植物,

會勒死地面的植物,今日能看到平地少有的松蘿很幸運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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冉冉孤生竹,結根泰山阿,與君為新婚,菟絲附女蘿。──無名氏‧古詩十九首。

君為女蘿草,妾作菟絲花,百丈託遠松,纏綿成一家。──李白‧古意詩。

 

走著走著下起雨,我與同伴穿著雨衣之後與前人走散,邊淋雨坐在枯木旁,蕈類蓬勃生長,

我們卻非常緊張,吃著巧克力餅乾,食不知味的期望後面的隊友可以發現我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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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不容易聽到聲音,跟上隊伍,因為體力與大雨,我決定停在2/3處等待下山。

喝著後領隊煮的熱熱的康寶濃湯,啃飯糰與甜膩的餅乾,提早準備下山,

卻因為腳踝扭傷完全跟不上前人,與朋友在森林之中迷途了。

這次比上次更險峻,下山比上山更難看到布條,滿目的翠綠蓊鬱,

乾淨的空氣沁人心脾,可我們內心卻盈滿恐懼。這座森林帶著危險,

如果我們找不到回頭的路,錯過下山的大部隊,就完蛋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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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好同行的朋友經驗較豐富,左右前後探勘,隨時關注確認三人各自位置,

終於在不起眼的地方找到前人指引的道路布條。

我們已被這座山訓練到,有路是路,不是路的地方,也會是自己走出的路。

雖然跟丟了兩次,中間還換了隊友,最後狼狽的被下山的大部隊追上,

總領隊與我解釋,我脫隊之後他們尋找過一段時間,要確認是不是同隊的人,

讓我脫隊是前後隊溝通不利的關係……我其實沒有認真的聽,

因為還沉浸在劫後餘生的慶幸裡,又冷又迷路,能夠安全下山已是萬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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‧爬山的過程,深深感受到人是孤獨的個體,無論我的朋友如何擔心我、照顧我,

他終究得要自己向前走,在滿山遍野的濃綠中,危險而濕滑的地面,

我只能用自己的力量克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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爬山過程印象深刻的一句話是:「你往前走,我會努力跟上你。」

‧沿路蒐集美麗的松果,兩手抓滿了卻摔倒,摔的時候放掉的手輕微擦傷,感受到

把手握緊,裡面什麼也沒有;把手放開,你得到的是一切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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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臥虎藏龍中的對白,換算成現在的句子,就是握著的手註定摔得很慘,

只有騰出雙手,才有餘裕能夠照顧自己與避免危險。

 

生活似乎也是如此。

 

直到回到山城,我也一直有種住在夢裡的感覺。

一次的入山驚魂記,只能說菜鳥新手不要亂挑戰太難的山,林相乾淨單純的地方反而更加危險,

後來林務局的朋友說原著民部落非常討厭外人進戒茂斯,覺得那是布農族領地云云,我笑道:「哎唷,他們說的就是我們拉!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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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回望入口的平台,此處是動物的居所、樹木的家園,也許還有更多不知名的神靈居住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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